新書搶先看》1000個鐵粉，可以讓品牌多不一樣？

Patreon 的模式源自一個哲學想法，傑克告訴我，這個概念首次出現在《連線》雜誌（Wired） 創刊主編凱文． 凱利（Kevin Kelly）的部落格。凱利在 Kickstarter 與 Indiegogo 等群眾募資平台都還沒出現的 2008 年寫下〈1000 名鐵粉〉（1,000 True Fans）的文章，為永續的創意事業提出新的財務模型。

「1000 名鐵粉的主旨簡而言之，」他寫道：「一個創作者就像是藝術家、音樂家、攝影家、工藝家、演藝人員、動畫師、設計師、剪接師或作家，換句話說，任何藝術創作者只要擁有1000 名鐵粉就可以活下來⋯⋯

「鐵粉指的是願意購買任何你製作的東西的人。他們會開 200 英哩只為了聽你唱歌；他們會購買超級豪華版高音質唱片，就算已經有普通版；他們會用Google 快訊追蹤你的名字； 他們會把你的絕版唱片在 eBay 的頁面加入書籤；他們參加你的首演；他們要你在唱片上簽名；他們會買你的 T 恤、馬克杯和帽子；他們迫不及待要聽你的下一張專輯。」

在凱利的模式當中，鐵粉也願意每年花 100 美元贊助喜愛的藝術家。100 美元乘以 1000 名鐵粉，等於一年提供藝術家 10 萬美元。凱利認為在網路時代，找到 1000 名鐵粉對大部分的藝術家而言是合理的挑戰。「如果每天增加一個粉絲，只要花 3 年，」他寫道。

但這個模式的「主要挑戰」是藝術家必須積極與粉絲交流。「很多音樂家只想玩音樂、攝影師只想拍照、畫家只想作畫。」但如今積極的創作者沒有這種奢侈，他們必須為粉絲而存在。

當我問傑克，在 Patreon 上，怎樣的創作者表現最好，他有相似的看法。「最重要的特質是做個很好的社群經理人，」他說：「那些在Patreon 真的表現很好的人，他們絕對很愛粉絲， 而粉絲也很愛他們。」當他創立 Patreon 的時候，有些投資人要他打造成大牌音樂家服務的募資平台，但他拒絕了。「我在想的不是巴著電台司令（Radiohead），而是幫助那些熱愛粉絲、粉絲也熱愛的人們，幫助他們賺點錢吧。」

從 2013 年創立後，Patreon 短短 4 年內已經募集到超過220 萬美元的贊助，每個月付出超過 900 萬美元給創作者。

Patreon 可以讓創作者選擇要每個月贊助，或是「按作品贊助」，每次上傳新作品時募資一次。依照創作者的意思提出新創作的價值，讓贊助人判定是否贊助，而贊助者如果認為某個創作者濫用這個機制時，也可以隨時撤回贊助。創作者也可以提供贊助人特別獎勵，鼓勵贊助。例如提供獨家的原版內容或 客製化作品。我問傑克平均每個贊助人贊助多少錢，他說他一 開始被這個數字嚇到。他原本期待一個月 1 美元，但結果大約是 11 美元，超過凱利提到每年 100 美元的鐵粉門檻。

凱利的文章談的是新型態的創作經濟。YouTube 和Patreon 這樣的公司在超級巨星與默默無聞的人之間創造出新的空間，讓創意無限的人大顯身手，就算他們不會特別成功。

「與其追求白金精選輯，賣座電影或名人等稀少、難以達到的 事業高峰，」凱利寫道：「（創作者）可以設定目標，直接與1000 名鐵粉交流，這樣的希望實際多了。你要的是維生，而不是暴富。身邊圍繞的不是粉絲或癡心迷戀的人，而是鐵粉。 而且你更有可能確實達成這樣的目標。

「史上頭一遭，」傑克對我說：「YouTube 和─不，我不會說有其他公司─ YouTube 給人經營小型內容公司的機會。YouTube 出現之前，你或許是女神卡卡，或是在酒吧演奏換取啤酒和披薩。YouTube 出現之前，你或許是福斯頻道，或是為了製作一部獨立影片，花了 300 萬美元，然後宣布破產。但 YouTube 出現之後，你可以製作影片讓大家看見，這很不可思議，不可思議。10 年前沒有這種事⋯⋯而現在出現的是大型媒體公司的崩解，小型媒體事業則到處出現，不管是播客、音樂，還是影片，而 YouTube 助長這個態勢。」

傑克的看法是，Patreon 扮演著觸媒的角色，幫助改善YouTube 提供給創作者的空間。他想幫助那些已經找到鐵粉的藝術家，將頻道擴展為小型媒體事業。「那些崛起的媒體公司， 從火箭跳躍工作室到神話娛樂（Mythical Entertainment）， 這些四處崛起的公司都不是大企業，」傑克對我說：「他們是小型媒體公司，分別只有 14 名員工、30 名員工。而他們可以一年創造 600 萬美元的營收。他們需要小企業賴以生存的基礎設備，但他們是小型內容公司。就像是 10 年前還沒出現的新型小企業。需要有人建立工具、架構與分析，讓他們成長與成功。」

最終，傑克的目標與漢克非常類似：將藝術家的工作平民化，將遙不可及的夢想轉化為可行的中產階級事業，讓各地的人有著更讓人滿意的工作願景。「我的夢想，」傑克對我說：「是讓年輕人唸完高中後說：好吧，我可以成為醫生、我可以成為播客、我可以成為律師、我可以成為影片創作者。我想要他們在成長過程中知道有這些選擇，如果他們想要的話。而且，沒錯，你必須賣力工作，必須推銷自己，必須進入市場。但不管做什麼，你都一定要盡全力去做。所以，如果他們可以說：喔，如果我夠努力，那我可以成為音樂家呢。那就更好了。」

傑克從 Patreon 會議室的桌子往後靠，然後說：「老天， 那會是多麼神奇的世界。我們還沒到那裡，但快到了。」（本文摘錄自《串流龐克》第九章，高寶出版）